一只句号_1

所有文章开放保存
AO3 gwjkl
随缘居 略略略略
微博 一只句号_

主博 一只句号(gwjklrcywb)
漫威同人 子博 一只句号_2(forthefuckingmarvel)

[HP][SBSS] For Now (完结)

*太久没写东西,没有手感,勉强写完了,也没怎么改。

*2018,新年快乐!


他们太不相同。

西弗勒斯清楚这个事实,他的理智时时提点,而情感溃不成军。所以他毫无停顿地喝光第二杯酒,想要么理智宕机,要么情感崩溃。

身处马尔福庄园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无视规矩。下午茶时间本不该喝这么多酒,不过这世界上没几个循规蹈矩的斯莱特林。西弗勒斯伸手要倒第三杯的时候,卢修斯拦住了他,让家养小精灵拿来一瓶香槟。

“没必要为那么一个人喝醉。”卢修斯轻描淡写,同时小精灵为他们换了杯子。塞子被拔开,气泡满溢,西弗勒斯内心仍然发堵。他的情感和理智全都在线。

刚刚得知西弗勒斯居然和西里斯在一起时,纳西莎·马尔福,作为西里斯的堂姐与西弗勒斯的好友,曾经劝过西弗勒斯,她说抛弃家族的人可以抛弃一切。西弗勒斯清楚事实不是这样,但他仍相信自己在西里斯心里属于“可以抛弃”的类别:终有一天西里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西弗勒斯,正像五年级时离开家。西弗勒斯从一开始就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,所以他数着与西里斯·布莱克在一起的时间,如今他看到那个时限。

的确不值得为一个终会离开的人喝醉。但西弗勒斯一时找不到放松的方法,他熬了三锅高难度魔药后仍不能平复情绪。喝酒是个好办法;而且,与其在外面喝得烂醉,不如来找卢修斯——西弗勒斯不想让西里斯知道他失恋喝醉这件事。

严格讲,他还没失恋。他们只是冷战,持续了一个多月,到现在仍未有人妥协。西弗勒斯不想服软认输,输太可耻了;但这次西里斯也不想。他们就快分开了。

“我的酒品很好。”西弗勒斯从碟子里挑了块干酪,味道令他皱眉,“不会吐在你的大理石上的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,而且你不会让自己失态。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。西里斯……”卢修斯皱起眉,“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脸了。凭你的能力与才华,完全可以离开他,找一个更合适的。”

也许不会有了。西弗勒斯闷闷地想,喝了口香槟,气泡在他唇舌间爆裂,酒液发苦。


他们关系一直很差,过去和现在的区别大概是“非常差”和“差”。这之间的转折点是五年级时莉莉终于和詹姆成了情侣。作为莉莉的好友,西弗勒斯被迫与劫盗组四人握手言和,对这件事,双方都感觉自己受到了更多耻辱。一开始他们被迫一同出去玩,但双方渐渐都接受了这点,只是西弗勒斯出言讥讽时,西里斯仍然会还击。毕业后詹姆和莉莉举行了婚礼,婚礼的时候西里斯喝醉了,给了西弗勒斯一个三分多钟的法式热吻,在起哄和口哨声中西里斯问愿意当我男朋友吗,西弗勒斯说好。

西弗勒斯没有在西里斯吻过来的时候将人推开。他清楚西里斯的酒量,西里斯只是装醉,只要西弗勒斯表现出抗拒,这个吻绝不会发生。后来西弗勒斯想,可能因为他期待这个吻已经太久,也可能因为那时西里斯的灰眼睛太温柔了,但当时他什么都不能想,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
只是他们太过不同;问题始终存在。现在回想,开始的时机就是错的,也不太可能有顺畅的发展。


西里斯跑去莱姆斯家借住。他自觉承包了一半生活费用和家务,今天轮到他做晚餐,将材料丢到锅里时,不可控地又想到了西弗勒斯。胡萝卜块慢慢浮起来,他对着锅惆怅。西里斯会做几道简单的菜式,但西弗勒斯能将任何菜谱还原——对西弗勒斯而言,这可比魔药制作简单多了。

 “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?”晚饭时莱姆斯问。

西里斯将自己的碗推开,里面还有大半碗炖菜,莱姆斯的话令他叹了口气。今天是第三十七天。

“那样他就永远不会认错了。”西里斯说,“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错了,但这次是他的错。”

莱姆斯摇了摇头,“大脚板,过去你可从来不叹气。”

西里斯靠着椅背,他闭上眼睛。“也许吧。”他说,“……我气疯了。当时他就在我面前与别人调情……那天我撞见了他,但如果我没有去那家酒吧呢?他是不是之前还这么做过?”

“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和彼得都觉得西弗勒斯只是在和那个女孩聊天。”莱姆斯劝说,“换个角度想,大脚板。”

“不可能,他们膝盖都碰到一起了!他从来不会与陌生人那么亲密!你觉得西弗勒斯是热爱与其他人有肢体接触的那类人吗?”

莱姆斯摇了摇头,一挥魔杖,让碗碟落在水槽中。“好吧……詹姆说周末让我们去高锥克山谷,莉莉说她不想管你们两个又再吵什么,和好了告诉她就行。”

“希望西弗勒斯至少有去找过莉莉。”西里斯揉了揉额头。莉莉怀孕了,西里斯不好意思跑去打扰波特夫妇,才借住在莱姆斯家。之前他总会跑去詹姆家。他想到这里有些失落,西弗勒斯和他有过很多次争吵,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般分开这么久。“他肯定知道我在哪里。”西里斯自言自语,“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?”

莱姆斯显然是看了太多西里斯的纠结,也劝说过太多次,现在他只能问,“你可以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?这些天我从没听你提起过。”


二月的伦敦依旧寒冷。詹姆在家陪着怀孕的莉莉,所以只有彼得、莱姆斯和西里斯三个人出来玩。彼得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地处偏僻的酒馆。西里斯从没来过这里,推开门时,他觉得这里不错,屋内温度适宜,装潢 复古。转头他就看到吧台旁坐着的西弗勒斯。

西弗勒斯没看到他,整个人都倾身在与对面女孩对话,他心冷了一半;膝盖贴着膝盖,这动作太过亲密,西里斯险些摔门离去,既伤心又愤怒,他的男朋友在和别人调情;但最后西里斯注意到西弗勒斯半心半意的微笑。这种微笑西里斯见过太多次了,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别的什么,勉强、不情愿与应付,但也有些许自满。西里斯趁莱姆斯拉住他之前,走过去在全酒吧人面前亲吻西弗勒斯,下一秒带着人幻影移形回家。 

他们倒在床上,西里斯毫无章法地吻着西弗勒斯。他想问,我对你不够好吗?他又想说,你是我的。动作替代了言语,愤怒令他无法开口;他将西弗勒斯嘴唇咬出血来。

西弗勒斯将他推开,“布莱克!你发什么疯!我只是去喝杯啤酒——”

“是吗?”西里斯伸手,用拇指擦掉西弗勒斯嘴唇上的血迹,“你骗不到我,西弗勒斯,即使你的谎言都能骗过自己……”

西弗勒斯眼神一变,“谎言?”他冷笑,“是啊,每天回来这里都空无一人,我在魔药店忙了一天,以为至少这里会有个人等着我。而你?在外面疯玩一天,跟你活力过剩的青春期时期毫无区别。当然了,你从来不会在意我的感受——你连谎言都不屑于说。”

“好。”西里斯说,他拇指抹过自己嘴唇,仍有腥甜味道,“我只问你,你今天在干什么?至少我从来不会四处调情!”

“证明这个世界没了你依旧运转顺畅。”西弗勒斯尖锐地说,他气得颧骨上一圈红色,“是你在干扰我,西里斯·布莱克——”

西里斯跳起来,大脑里轰隆作响。西弗勒斯一直试图将错误推到西里斯身上。西里斯也不敢相信——不敢相信西弗勒斯居然真的说他要出轨。他们那天吵了很久,西里斯当时就离开了家,这些天只回去拿过一次换洗衣物。


“我们吵架了。”西里斯最后也只能这样告诉莱姆斯。他并非没有后悔过,也许当时他说的话太伤人了。

莱姆斯拍了他两下肩膀,权当安慰,“……你不肯去找西弗勒斯,那如果,只是如果,他一直不肯来找你呢?”

西里斯愣住了。他双眼失焦地看着橡木餐桌上的一道爪痕,收音机中呱躁的晚间节目也慢慢隐在沉寂中,莱姆斯也没有说话。他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他茫然地对着空气说。


西里斯最近认真在想西弗勒斯跟他提到的事情。他们毕业后,西弗勒斯在斜角巷开了家很小的魔药商店,这当然有卢修斯·马尔福的资助。他们在一起后,西里斯有时对这点颇为介意,他跟马尔福一直不对盘。结果被西弗勒斯怼回去,表示马尔福是他的好友,所以只有接受这点或者闭嘴两个选择。西里斯不接受,但是他闭嘴了。马尔福和西弗勒斯关系好到让他从一年级起就耿耿于怀,但现在人是他的了——过去一想到这里西里斯就快乐得想唱歌——马尔福也不能把他俩拆开。什么也不能。

但现在西里斯心里却没了底气。他后知后觉发现,西弗勒斯的怒气应该已经积攒许久。经营魔药商店是件很累的事情,西弗勒斯只接高难度的魔药订单,如果魔药订单较多,时间又紧,他就要在商店的地下室通宵制作魔药。相比于西弗勒斯的忙碌,西里斯则轻松很多,他改装各种麻瓜的东西,尤其是摩托车。这不是完全合法的,还好亚瑟·韦斯莱与他兴趣相同,还经常和西里斯一起讨论。顾客们也都是很有趣的巫师,结束营业后,西里斯经常和他们在酒吧喝上一杯。得益于他的高超魔咒和风趣性格,生意越做越好,西里斯正在说服莱姆斯入伙。

回家的时间也因此越来越晚。西弗勒斯一般会在客厅里看书,坐在窗户旁边的单人沙发上,茶几上点一盏灯,还有一杯安眠的草药茶。西里斯会走过去亲他脸颊,然后嘴唇,黏腻地问今天怎么样。西弗勒斯的回答永远是“还好”或者“一般”,只有两次,他看着西里斯,说,“你回来得太晚了”。

那时西里斯从对方嘴唇上尝到了苦涩的味道,他却只以为那来自于草药茶。


西里斯没敢跟莉莉说这些想法,最近孕妇情绪不太稳定,他担心莉莉生气,周六那天去波特家,只告诉了詹姆。詹姆也一筹莫展,两个人站在阳台上吹风,春日的戈德里克山谷仍不算温暖,但草木渐荣,他们两个看了一会风景。詹姆只下了一句总结,“只要你还喜欢他,你们就不可能分手。”

“不一定,也许他终于受够我了。”

西里斯勉强笑了下。第四十天了。他这次不想做先去找对方的那个人。他知道自己本质是团火焰,但不是普通的、热情的那种,而是阴冷绝望的地狱之火。有时候憎恶或仇恨会突然抓住他,让他想抽身而走——他不爱了,随便西弗勒斯去跟什么人调情。但情绪发泄后,他又清楚自己为了这段关系,更可能修正自k己的缺点,而不是随意离开。

西里斯认为自己只是想要西弗勒斯证明他也没有放弃而已。


西弗勒斯再睁开眼时已经星期一,昨天的衣服皱皱巴巴,挂在身上。他躺在商店地下室的躺椅上,这椅子还是西里斯硬塞进地下室的,靠垫过于柔软。西里斯坚持要西弗勒斯在制作魔药的间隙中休息一会。他们当时都没想到以后会冷战,这一个多月来,西弗勒斯干脆就睡在这张躺椅上。他不想回去。西里斯那天之后到现在都没来找他,按他的脾气不会待在家里。

这就是问题。西弗勒斯一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,而不是空空荡荡、只塞满了争吵的房子。西里斯不知道,或者他不在乎。冬天天黑得很早,西弗勒斯一个人回家,他原本就很累,开门后,拥抱他的只有房间内的黑暗、空旷与冷漠。他想离开,而他又能去哪?他关上门,麻瓜的汽车驶过,车灯的光越过窗子,打在地板上,再一寸寸拉短,溜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屋子里所剩不多的温暖。西弗勒斯栽到沙发里。他太累了,顾客们一个比一个难应付,来买吐真剂的尤其多,个别人还不放心药剂的强度,想要当场实验。西弗勒斯尽量不要太刻薄,毕竟他还要做生意。西里斯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,现在西弗勒斯觉得回家后比在店里更难熬,歇很久他才有力气点燃蜡烛和壁炉,去做晚饭。有时他会愤怒,偶尔还有怀疑,对着冰冷的空气胡思乱想。直到西里斯回来,冲进屋子,给他带回来热啤酒,快乐地问他今天怎么样,还有一个微醺的吻,西弗勒斯的不快才被冲散大半。

等西弗勒斯意识到这太危险时已经太晚。此时西里斯·布莱克已经征服他,这太危险了。西弗勒斯似乎不再是过去独立又冷漠的自己,喜怒哀乐与西里斯息息相关。而西里斯并没有察觉到这点,这令西弗勒斯松了口气,也更加恐惧,在展望未来的同时又在想他们关系的时限。

上次卢修斯劝他分手,西弗勒斯想自己也的确该这么做,而他还不想主动去见西里斯。他恐惧看到对方会对他的示弱无动于衷,甚至大肆嘲笑。也许西里斯忍耐了太久,西弗勒斯太刻薄,脾气太坏,西里斯也许不想再忍,他也不会再回来找西弗勒斯。

而西弗勒斯现在不再拥有爱上其他人的能力了。


西弗勒斯揉了揉太阳穴。第四十二天。他最近睡得很不好,头疼得厉害;这一个月他都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,昨夜只是想打个盹,醒来就天亮了。看了眼身上的衣服,他深吸一口气,决定回家拿东西。西里斯现在应该不会在家。

而家里果然没有人。西弗勒斯忍住叹息,边走边用咒语简单打扫房间。他爬上楼梯,走入卧室,发现一切都维持着离开时的状态,拉开衣橱,里面仍并排挂着他们两个人的衣服——一侧是西弗勒斯黑灰色的袍子和长裤,另一侧西里斯的衣服则各种花哨。西弗勒斯盯着那件西里斯最喜欢的暗绿色压纹西装外套,好一会过去,他忍不住拉出那件衣服,将脸埋在衣服里,深吸一口气,残留的麝香味道环绕住他。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不想分手。


正当他完全沉浸在西里斯的气味中时,有人敲响了门。但来者不善,西里斯之前给房子设下的保护咒语开始起效,大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。西弗勒斯拔出魔杖,用幻身咒遮住身形,走到能看到大门外的访客的窗户旁。

门外站着位上了年纪的女巫,在渐渐温暖的春天也裹着件墨蓝色的大衣,戴着顶黑色缎面女帽。她枯瘦的手抓着衣襟,仿佛不这样做,就要炸掉面前的一切障碍。她抬头,仔细打量了一遍房子,那双眼睛让西弗勒斯认出来这是布莱克家的人。西里斯将所有除他自己之外的布莱克家的人都拉进禁止入内名单。西弗勒斯推算了一下布莱克家族的成员,这只可能是西里斯的母亲沃尔布加·布莱克。

西弗勒斯清楚西里斯和他家里的关系,没有下去开门,维持着幻身咒站在窗前,警报尖利地穿过他。沃尔布加从来没拜访过他们家,西里斯五年级后也再没主动见过他父母。西弗勒斯敛声屏气,他不知道沃尔布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,但沃尔布加已经拔出魔杖直指大门。

警报声音消失了,西里斯幻影移形出现在门口,“谁允许你来我家的?”他站在门前,将门完全堵住。

沃尔布加收起魔杖,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,是嘲笑,但更像银刀刮着坩埚,“你把这种地方称作‘家’?”她鸟爪一样的手指向西弗勒斯,西弗勒斯立刻看了眼西里斯,看对方毫无反应,才想起来自己施了幻身咒。

“这比格里莫广场12号更像家。”西里斯不为所动,“而且我今年就能买下这里了。”

沃尔布加瞪了眼西里斯,“至少你应该让我进去,而不是放我在街上站着。前天我已经写了信,告诉你我要来这里。”

西里斯向后一倚,“哦,我说怎么有人给我寄垃圾,我直接烧掉了。”他同样傲慢地说,“这里是我的家,我不允许你进去。”

“真是失礼——”

“那些装腔作势?”西里斯反问,“你可以回你自己家里坐着,让克利切给你三把椅子,然后让父亲好好享受你对我的辱骂。”

沃尔布加攥着衣襟的手松开了,“让我进去,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母亲。”

“休想。”西里斯站直,他双手攥成拳头,胳膊硬邦邦的贴着身体。

“我是来给你一个回家的机会!”她用手指指着西里斯,“你最近似乎终于有点迷途知返的迹象,我和你父亲都觉得应该给你这个机会,毕竟你是我们的儿子……”

“什么迹象?”西里斯反问。

“你终于和男人分手了——”

“我们没分手。”西里斯坚定地说,西弗勒斯抓住了窗台。“可惜我没有机会选择你们不当我的父母。”

“你!你怎么能这么说,你怎么敢!”

西里斯挡开沃尔布加快要戳在他脸上的手指,似乎觉得乏味之极,但也可能是失望透顶后的冷漠,“我刚从圣芒戈回来。”他看着沃尔布加,“阿尔法德叔叔生病了,你去看过他了吗?他是你亲弟弟。”

“没有。”沃尔布加伸手按了按帽子,风快要把她帽子掀掉了,她很愤怒,对风或者对她的兄弟,“要不是他资助你,你也不会离家出走——”

“看吧,你们其实什么也不在乎,除了所谓的‘家族’。”西里斯说,“我是你们儿子,他是你们兄弟;而我们要是不按照‘家族’的规定活着,你们就连我们的死活都不在乎。我不按你们的要求活着,所以我怎么活,你管不着。”

西里斯打开门,走进屋子,当着沃尔布加面将门摔上。西弗勒斯趁着他摔门的那刻幻影移形,声音叠着声音,没有人听见他离开。


他们相处的时候从来不提过去的家庭,同样也不会询问。似乎他们都逃离并埋葬了过去,眼前只有未来这一条坦荡通途,但事实是,他们都没办法摆脱影响。西弗勒斯坐在躺椅上,地下室里能听到流水声,外面下雨了。他爬上楼拉开店门,老斯内普下葬的那天也是雨天。唯一一次例外。天空灰白,葬礼中总共才有十个人,泥土混杂雨水,黏腻不堪,西弗勒斯将泥土填满墓穴。他大可不必举行这一套流程,老斯内普酗酒,没什么朋友,亲人也都疏远。在母亲死后,西弗勒斯就几乎再没与他父亲说过话。但当时他们做过约定——或者说交易:如果老斯内普同意为艾琳·斯内普举行巫师葬礼,那么西弗勒斯绝不轻视他的葬礼。西弗勒斯念个咒语就能填满墓穴,但他没有,西里斯在一旁陪着他。他们没有撑伞,也没有使用咒语,雨水自他们鬓角流下。

当天晚上西弗勒斯对西里斯说,“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,性格恶劣,酗酒,喝醉后一直在骂我和我的母亲,认为魔法是他失业的原因,可他又懦弱到不敢对巫师动手。”

他们躺在床上,西弗勒斯看着天花板,没有灯光,窗外漏进来路灯模糊的光影。麻瓜的车灯偶尔出现。

“我恨他。”西弗勒斯平静地说,“从小我就希望他早点死掉,”

西里斯握住了西弗勒斯的手。西弗勒斯继续说,“我清楚自己不是好人,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父亲的死亡……但为什么——”

“我知道。”西里斯侧身抱住西弗勒斯,“我知道的。”

在西里斯怀里,西弗勒斯咬紧牙关,浑身紧绷,但听到这句话,他终于撑不下去了。愤恨和悲伤终于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。为什么他仍然想要哭泣?为什么艾琳·普林斯要遇到托比亚·斯内普?为什么他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?他咬着嘴唇,尽可能无声地哭,脸埋在西里斯肩膀,耻于被他看到。他已经十余年没有哭过了——这情感他积压了太多年。他恨自己的家庭,也恨自己。他哭到疲累,西里斯的肩膀湿了很大一块,但他没有离开,只是抚着西弗勒斯的脊背,安慰他们两人共同的悲伤。最后西弗勒斯昏昏沉沉地想,为什么他们没能更早些遇到呢。


家庭对他们影响太深。西弗勒斯很难相信西里斯真正在乎他,即使他们生活中存在那么多细节;而西里斯又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,因为西里斯的父母试图将他束缚成一个模板,从来没真心在意过西里斯这个人,他也没有被正确地爱过。生活中西里斯的情感鲁莽、恣意又笨拙,他将自己以为好的东西全都给了西弗勒斯,但西弗勒斯需要的不是这个。他需要肯定与陪伴,还有某种“家”的氛围。西弗勒斯将椅子移到店门口,看着雨越下越大。第四十二天。他觉得冷,搓了搓手,他想起早上那件西里斯的西装,还有西里斯的拥抱。

他想他了,非常想。


但西弗勒斯没办法直接冲到西里斯面前,说嘿我们分开四十多天这件事简直太蠢了,我试图不爱你的这件事做得更是蠢如巨怪。他没办法坦然地说出心里话,这是他的问题,如果一定要说,每次说完他都想用时间转换器拨到过去,杀死上一刻的自己。西弗勒斯坐在那里想。雨慢慢停了,水仍然流淌,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渗出来,街道闪闪发亮。他抓起柜台上的笔和纸,给莉莉·波特写了封信。


晚上他去了波特家,莉莉给他一个拥抱,她将头发梳了起来,浑身洋溢着幸福和快乐。这或多或少感染了西弗勒斯,他小心地弯腰抱了抱她,莉莉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。西弗勒斯祝福这个孩子,并且希望他更像莉莉而不是詹姆。

“我在午休时收到了你的消息。”她轻快地说,“西里斯只想要一句道歉。你想怎么做呢?”

詹姆在厨房准备晚餐,因此不必担心他将消息透露给西里斯。“我想请你和卢平帮忙。”他说,看着莉莉,莉莉温柔地看着他,他突然能说出来。“我想打消自己的不安全感。”

“哦,西弗……”莉莉再次拥抱了他,“我一定尽力帮你。”



晚上西里斯跳着狐步舞冲入厨房,把正在做晚餐的莱姆斯吓了一跳,后者将收音机声音拧小,晚间新闻融入了火焰微弱的燃烧声音,“谁对你下咒了吗?”

但西里斯继续伴着电台的音乐,在厨房与走廊内旋转。他很高兴,“我叔叔最近身体好多了。而且,我早上发现西弗勒斯回家了。”

“非常好。”莱姆斯让勺子自己搅拌,靠着桌子,好笑地看西里斯一个人跳舞,“你遇到了西弗勒斯?”

“没有,但是屋子里很干净,只有他会回去打扫卫生。”

“你会在客厅的书架上发现一本家务魔咒大全,我相信咒语一定比你的狐步舞打扫得干净。所以……嗯,你打算去找西弗勒斯了?”

西里斯停了下来,脱下外衣,搭在餐椅椅背上,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困惑地看着餐桌桌面,仿佛上面有西弗勒斯的影子。

看了一会,西里斯说,“不,我不会去找他。”他又拍了下外衣,“不过我知道,他要来找我了。”

“万一,咳,我指如果?西弗勒斯要分手呢?你知道西弗勒斯的脾气,他总是太理智了。”

“他总是以为他很理智。”西里斯吐槽,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,“很多事情他从不跟我说,宁愿自我消化;有时候太偏激;缺乏安全感;恐惧失败;经常过于刻薄和毒舌。我真希望他能跟我好好沟通。”

莱姆斯像是噎住了,他咳了一下,看了眼厨房门,适时补充,“但是……?”

“对,但是,我爱他——是啊我原本想告诉他,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——所以我能容忍他身上一切不完美的地方。他挺好的。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人完美。”西里斯耸了耸肩,“也许除了我?”

“是啊。”厨房门外响起另一个声音,“除了你自大、自恋、鲁莽、傲慢、无知,经常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,和不愿意做家务,你还是挺完美的。”

西弗勒斯走进厨房。莱姆斯换了一个电台,装作继续做晚饭,试图用抒情音乐掩盖自己的存在。

西里斯只注意到了西弗勒斯,看着他走近,两个人有点局促不安,又同时为对方的表现笑出来。西里斯问,“然后呢?”

西弗勒斯喉咙滚动。“我也爱你。”他低声说,脸稍微有些红,“我们以后多沟通,好吗?这个月真的是太蠢了……”

下一秒他们就吻在一起,手指都陷入对方的头发里。这个吻就像他们的初吻,激烈到他们无视世界——直到莱姆斯将他们俩拉回现实。

“恭喜,咳,虽然这么说非常无礼——你们要回家做爱吗?”

西里斯右手拉了拉衣领,他的左手已经滑到西弗勒斯腰上,“好主意,莱姆斯,我们——”

“改天登门道谢。”西弗勒斯迅速拉着西里斯幻影移形了。



夏天到来,一切重回正轨。西里斯终于劝说莱姆斯入伙成功,这样莱姆斯不用再频繁的更换工作,西里斯也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。如果下班早,他会跑到西弗勒斯的魔药店里,帮忙推销魔药。偶尔马尔福夫妇会来,双方只能试图无视对方。西弗勒斯在尝试制作狼毒试剂,如果西里斯和卢修斯·马尔福在这时候吵起来,他会把他们都轰出魔药店。更不巧的时候,准妈妈莉莉会携带家属,在对角巷采购途中来拜访西弗勒斯,撞上西里斯和卢修斯摆出决斗的架势,詹姆会想兴高采烈地加入战局,最终被莉莉拦了下来。

卢修斯全程黑脸,但他最后对西弗勒斯说:“我尊重你的决定。”

“谢谢。”西弗勒斯回答。夕阳坠到巷子里,马尔福夫妇请他改天来马尔福庄园拜访,顺便看看德拉科,他们尚不满一岁的儿子。纳西莎看了眼店里正帮忙收拾东西的西里斯,忽然说,“也许现在这样对他是最好的。”

“雷古勒斯是一个更好的家族继承人。”卢修斯说,他突然叹气,“西里斯有选择的自由。”不过转眼他就换了表情,“如果你需要任何支持,尽管跟我说,我很期待你成为魔药大师的那一天。”

马尔福夫妇走后,西里斯才从店里探出头,“你们聊了好久,我差点忍不住要偷听你们的谈话了。而且我现在好饿。”他抱怨。詹姆和莉莉先去了餐馆,正等他们过去。

西弗勒斯用魔法锁好店铺,夕阳正好,他若无其事地亲了一下西里斯,转身向餐馆走去。西里斯走在旁边,拉起他的手。


FIN





ps. 其实是一个失败的尝试,但毕竟也是有进步的,故事连贯性比过去强很多。接下来会重点练描写。

20190802 又看了一遍,其实写的是两个破碎的人努力拥抱在一起的故事


评论(23)
热度(1119)
  1. 共6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一只句号_1 | Powered by LOFTER